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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'温芸身着亮色的衣,瞧着敞亮。

腰间细褶数十,微微转身之间,引起风动,裙摆若水纹涟漪荡漾而起。

萧寒山见到的,是这小娘子的一眼惊诧,瞪着那双桃花眼,在日头底下的琥珀色显得灵动,明显是惊到,却佯装平顺,又立马低了眉,只剩睫毛扑闪,百合髻上的珠饰微微摇动,像只受了惊的白兔。

丹唇外朗,明眸善睐,惹人注目,白皙的脖颈露出,微乱衣领,别有深意,又让萧寒山一眼识破用意。

那颗扣子没扣。

一切未在言中。

弯弧微微从她喉间向下,划过衣领边。

剑归鞘。

“拿好你的东西。”萧寒山冷声一句。

温芸回神,提着的那口气喘了过来,才敢低眸。

地上的那块本就是碎玉,猝不及防地一摔,竟又碎成了多块。

温芸惋惜不过片刻,见着萧寒山要顿的脚步,慌忙用帕子拾起了碎片,跟上了他的步伐。

温芸随着萧寒山的衣摆而行,他步子大,她得带着小碎步的跑着才跟上。

入门一笼鸟雀,无一例外地盯着她,透过笼子,才见正对一幅宏制的金陵市井图。

刚刚坐定,两个婢女不知打哪儿冒出,立马上了茶,温芸揉着手心正琢磨怎样开口,却是几个人被压跪在了门口,两侧是带刀的侍卫。

温芸转眸看着萧寒山,掂量着这事自己是能观还是不能观。

然主位的太师并未给她一眼,仿若蒸空无人似的。未提安排,她也就端坐着,接过茶,不动声色瞧了瞧,绿茶的气味,没认得出来头。

“太师饶命……”为首的只说了四个字,讲得言辞严正,似禀报要事的口吻,却抖着死命磕了几个头。

萧寒山置若罔闻地吹了吹茶,眼光斜到左侧侍卫身上。

左侧侍卫上前,“外院新来的奴才,剪坏了太后新赏下的皇菊。”

萧寒山只淡淡吐了句:“蠢材。”

两个侍卫低头。

“只是……这批是国公府里送来的,不知如何处置。”

一堂默声。

“多嘴的,拔了舌头,”萧寒山顿了顿,瞥了眼为首者,“同其余的,打死扔出去。别脏了皇帝这块风水地。”

萧寒山发了话,侍卫领了命,那几个下人竟是求饶的几句也咽下了肚子,门前沉默得吓人,滚烫的眼泪倒是砸了一地,温芸低着头,只注意到了那几抹泪斑。

萧寒山微顿。

茶杯砸得响,茶顶险些跳了出去。

两个侍卫当即觉察出不对劲,就地俯首。几个麻衣也爬着换了方向。

萧寒山转了转虎口的玉制扳指。

“出息,也是学了规矩的人。”

“属下知错,属下领罚。”

温芸提着心眼把拿起的茶杯轻轻放下,放回原来那块有着些许水渍的地方。

他是至高判官,想来容不下微词。

空荡荡的厅中,剩了两人。

温芸不晓得这一出萧寒山有意与否,其实“下马威”本用不着与她,温家是怎样的门户,她不用提醒也时时谨记,还劳不动首辅虚与委蛇。

只是把她心底站着的那个小人儿,拦腰折断。

可来都来了,总不能让他先开口。

“我……代姐姐,来向姐夫请罪。”温芸刚想起身行礼,被萧寒山的手隔空拦下。

温芸微微蹲身时,脖颈间恰好入萧寒山的视线。

他的眼缓缓随着温芸的下颚线落到锁骨之下,然后停住,“温二,我没那么多闲工夫与你打太极。”

意思是。

她有什么话要说,她心里门清,他亦然。

温芸察觉到萧寒山的视线,摸着这话里的温度,立马跪了下去,话语里带着些哭腔,眼睛眨巴眨巴,似在睫毛挂了泪珠,“嫡姐犯下大错,是父兄教育不周,乃至惹恼太师。我朝一向以律例为上,虽未具体写明女子出嫁前私通他人是何等责罚,但实乃是不忠,一族之人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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